【盾铁】When to Love（6）（老友记AU）
Chapter 6
Tony这几天坐立难安。
他理不清自己对Steve究竟是什么感情，他从来没往爱情的方面想过，似乎不知不觉中被Steve传染了，纯情得要命。
他现在是既盼望着Steve赶紧回来把事情说清楚，又希望这个等待能无限期延长，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确定自己的心意。
Bucky和Clint都曾试图找他谈谈，但是Natasha禁止他们干扰Tony的决定——
“你们想他出于感动才跟Steve约会吗？”她永远让人无法反驳。
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了，Steve没来过一个电话，Tony也没有勇气打给他。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天，Tony在认真考虑后临时起意决定去机场接机。
“你想好跟Steve说什么了吗？”Natasha倚在她卧室的门框上，抱着双臂看着急急忙忙准备出门的Tony。
“呃，没有。”Tony拿着两件T恤衫在身前比较，又看向Nat。
“蓝色，它衬你的眼睛。”
“我觉得等我看到Steve时就会知道要说什么了吧，我必须得见见他，不然干想想不出来。”他风风火火回房换衣服去了。
五分钟后Tony坐上了去JFK的出租车，一小时十五分钟后他从车上下来，刚好一架飞机从他头顶飞过滑翔降落在跑道上。
Tony一路飞奔到接机口，头也不回地连撞了十来个人，才勉强在人群蜂拥而出之前赶到。
他半蹲下去大口大口地喘气，嗓子有轻微的灼烧感，他已经有快十年没这么玩命的跑过了。
周围渐渐传来人们充满重逢喜悦的谈话声，拥抱的声音，亲吻的声音。Tony勉强撑着自己直起腰，视线穿过重重阻隔，他知道自己一眼就能看见Steve。
而他确实看见了。
Steve身上穿着休闲版的西装，剪裁得体，将他腰线勾勒得无可挑剔，令人移不开双眼。但更完美的，是他的笑容，是他能融化冰雪的微笑，是他蔚蓝色双眼都浸满了笑意的微笑。Steve曾无数带着这样的微笑和Tony说话，但该死的这居然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笑容背后无法抗拒的魅力。
Tony想过了一百种跟Steve打招呼的方式——
“想不到你也会玩暗恋啊，Uncle Rogers。”
“Gay？You？Really？”
“我把你送的画卖钱了，咱俩吃大餐去吧。”
…………
可是当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挽住Steve的胳膊，充满诱惑的红唇贴近他的耳朵，与他亲昵地一边交谈一边朝出口走去时，Tony纵然有千百句话也顿时统统化为了乌有。
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句——
操你大爷的，Steve Rogers。
Tony一个人在机场的咖啡馆里坐到华灯初上，他当然没有和Steve碰面，首先接机这种事就不是他会做的，那太掉价了，更别说还他妈得一次性接俩，其中一个还是还他妈是操蛋Steve的女朋友。
现在Tony只希望除了Nat没人知道他来过这里，看到过这些，又失去了许多。
他回到公寓已经晚上十一点了。因为怕回来太早会遇到带着女朋友过来吃饭的Steve，怕去CENTRAL PERK会遇到带着女朋友来喝咖啡的Steve，他绕着街区走了好几圈才回去。
Nat一直在等他，看到Tony进屋，她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Steve——”Tony忍不住问。
“我跟他说梅姨出门了，你去Peter家过夜了。他看起来很失望没能见到你。”
“是么。”Tony想用他想了一晚上的脏话骂Steve，但是他转念一想，给自己买甜甜圈教自己洗衣服又送自己画人那么好的Steve凭什么被他骂呢，是他反应太慢失去了机会。
Natasha不禁又叹了一口气。
第二天起床的时候Tony的两条腿简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，他把昨晚自己愚蠢的行为算到了他连喝的那六杯咖啡头上。然而今天是面对Steve和他女友的第一天，气场上可不能输，Tony想了想觉得他最好坐一天，自己又短又粗还发抖的小腿哪比得上人家细长直呢，他感觉心里酸溜溜的。
Clint和Bucky主动把他们屋的冰箱搬了过来跟Tony道歉，他俩对于之前千方百计劝Steve放弃深感懊悔，希望Tony能看在一冰箱食物的份上原谅他们。
但是Tony没有收，他就是不想收，这又不是Clint和Bucky的错，他们干嘛要道歉。但是这到底是谁的错呢，Tony自己也搞不清楚。
他几乎不怎么跟Steve说话了，除了简单的寒暄问候。他俩都对生日礼物的事情闭口不谈，好像在故意躲着对方。
但是在Steve和他女朋友的日常相处中，Tony还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关于她的一些事。
她叫Peggy Carter，英国人，文学家。喜欢复古的事物，留声机，老唱片，旧钟表…….和Steve一样喜欢茶胜过咖啡，喜欢在山间漫步或骑车，喜欢诗歌散文戏剧绘画以及一切Tony不感兴趣的东西。
这简直就是女版的Steve，Tony心想，他拒绝称她为Steve的灵魂伴侣或任何与灵魂伴侣沾边的词。
他们的相处一点都没让众人感到不适，没有亲密的举动，没有私密的对话，一切自然得就像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，而她仅仅是进城来探望他。
但Tony可以看得出Steve很开心，可能是为终于放下了自己这个包袱感到轻松，可能是真的很享受与Peggy一起喝茶聊天的时光，不管是哪种开心，Tony都因此每天生活在醋坛子里。
但也正是当Tony明显感受到了自己嫉妒情绪的那一刻，他才突然发觉，原来他早已喜欢上了Steve。
TonyStark喜欢上了一个人，这绝对是能把纽约掀个底朝天的大新闻。
可是这个人不知道，那又有什么用呢？
Tony觉得自己快炸了，他看Steve小日子过得成滋润的模样就来气。Clint他们都不敢跟他说话。
但是Natasha不管，她受够了，凭什么她自己的公寓她还得注意点别踩雷区呢。Tony需要向前看了，他需要一段感情，男女之间的。
Tony本来坚决反对，他没那工夫更没那兴致去给一位陌生女士陪笑脸。但是今天，恰好就在今天，Steve和Peggy在讨论一起养只猫的问题，从品种到毛色到大小，事无巨细。
Tony觉得自己真他妈天生跟猫犯冲。
所以他赴约了，与Pepper Potts，Natasha的大学好友，一个聪慧风趣干练的好姑娘，一个如果没有Steve，他绝对会愿意保持一段长久关系的完美情人。可是有了Steve，一切都不同了。
约会地点在Rainbow Room，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，有着上好的红酒和美味的饭后甜点。他很喜欢Pepper，但是却听不进去她说话，满脑子装的都是Steve和他的猫，Steve和他的Peggy，Steve和他有猫有Peggy就是没有Tony 的幸福生活。
他已经微醉了，像喝水一样灌着红酒，几杯下肚，眼前的人都有点重影。他隐约好像听见Pepper关切地问他怎么了，于是这几天的委屈和不甘，全都被他像倒垃圾一样倒给了她。
Pepper人真好，她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借口有事离开，她认真地倾听，安慰他，开导他，告诉他，如果这让他如此困扰甚至痛苦的话，他应该告诉Steve，应该告诉他而不是她。
对啊，他应该告诉Steve啊，这真是个好极了的点子，他天才的大脑怎么从来没想到过呢，他应该早就想到了，应该早就为他的想法申请专利，任何要借用的人都得给他付钱。不对不对，现在不是钱的问题，现在是，对，他要告诉Steve，他现在就告诉Steve，现在就打给他。
“Tony，你喝醉了。现在不是跟他说清楚的好时机，你——”
“啊，”Tony比起食指，“太晚了，通话中。”
“你好，这里是 Steve Rogers. 很抱歉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，请留下消息，我会尽快打给你。”
“嘿Steve，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买手机是为了让别人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到你，你这样说关机就关机也太不像个商人了，哦对，你不是商人，你是伟大的艺术家，和你女朋友一样，顺便一提你俩真是配极了，就像我跟我女朋友一样，你们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，或许我们可以搭个伴一起结了，我相信小辣椒不会介意的。反正呢，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，很明显你现在不喜欢我了，没关系，因为我也不喜欢你了，就这样。”
然后他就醉得不省人事了。
第二天Tony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，伴着宿醉后的眩晕感，他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，他为什么会喝成这样，连怎么回的公寓都不知道。
已经快到中午了，Natasha不在家，只有他一个人。Tony光着脚下床想去厨房喝杯咖啡，这时门开了。
是Steve。
Tony直觉认为昨晚发生的事一定跟Steve有关，但他就是该死的想不起来，在看到他的瞬间，脑海有几个片段闪过，然而还是拼凑不全。
“Tony你脸色怎么这么差？要不要喝杯姜茶？”
操你的Steve，Tony在心里问候他，都特么是因为你，还敢关心我，还敢跟我提茶。
“用不着，我没事。你来干什么？”Tony的语气很冷淡。
“哦，我把手机充电器落这了。”他挥了挥手里没电的手机。
“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买手机是为了让别人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到你……”Tony隐约觉得这话他好像很熟悉。
Steve找到他的充电器，坐在沙发上给手机充电。
“哪会有那么多人要找我，”Steve笑着说，“我就收到了一条语音短信，”他看着手机屏上的显示，“哦，还是你的。你昨晚打给我了？”说着他点开了那条未读语音。
Tony像被人猛击了一下蓦然回想起来他为什么会给Steve打电话，又胡言乱语了什么。他紧张地扔掉手中的咖啡杯，翻过沙发，扑到Steve身上想要抢他的手机，可是已经太迟了。
当Tony终于从他手里抢走手机时，Steve恰好一字不漏地听完了醉酒Tony的长篇大论。
Tony僵在Steve怀里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，他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离Steve这么近，近到脸再往前挪一厘米就能贴上他的胸口了。
Steve一只手正环着他的腰防止他从沙发上摔下去，但却并没有将他扶正的意思。反而他低下头，用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Tony，像要用目光将他看穿，“你喜欢我？”
Tony花了一秒钟在心里快速计算了下逃跑的概率，结合俩人的反应速度、肌肉爆发力、臂力，他欲哭无泪地发现自己被Steve挟制得死死的。
“严格上说，”Tony尝试着轻轻直起腰，看到Steve没有阻止的意思，迅速地在沙发上坐好，“是喜欢过。你也听到我在电话里说什么了，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小辣椒。”
“但是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喜欢我？”Steve仍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“你也从来没说过好吗？”Tony不服气地喊道，“凭什么我就要说，凭什么我要先说。”
“但是Tony，如果我早知道——”
“你忘了你的女朋友了吗？正直的Steve Rogers也要做脚踏两只船的恶心事了吗？”
Tony看到Steve的眉头紧锁，被眼前的状况打得措手不及，没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，于是他便一溜烟地从沙发跳到地上往卧室跑去。
“再说了，我早就不喜欢你了，我有Pepper了。”
他留下这句话在空气中消散，然后关上了卧室门。
他为什么要跑呢？
他不喜欢Steve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跑呢？
Tony背靠着卧室门自嘲地一笑。
啊，还是喜欢的呀。
他缓缓从门背滑落坐到了冰冷的地上。
TBC